他们把我送到了一个公园,叫我在这里下车。他们让我穿过公园,到另一头的车站去。他们说我妈在那里等我。
走之前,我回过头问,“我见到她,该说啥?”
黄哥和高材生对视了一眼,笑,“你爱咋说咋说呗。”
“我就是说真话,你们也乐意吗?她要是真去报这事儿呢?”我岂不是就喝不到水了?这后半句我没说。
车上的两人自顾自地笑。成年人就这样,不太把小孩的话当回事。
高材生问,“怎么?这小子亲眼看了他妈变成那样,还跟你是一伙儿的?”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黄哥回头看我笑,“小耀,你得跟这位小哥好好亲近亲近。”
“放心,你妈那啥的时候,不晓得你在场,她甚至不晓得我在场。后来都昏过去了。”他说,“老熊说我一下课就带你出去玩了,小孩子嘛,好骗。她还以为你是小孩子。”
可我也不是大人。如果我是大人的话,我就该有能力抵御快乐的滋味。这是我从小对大人的定义。
“所以她以为我是被你们绑架了?”我问。
“是啊。可咱对你可够意思了吧小耀?你想喝啥,咱给你喝,你想看啥,咱给你看,你好奇,咱也让你上去摸摸。”
我不想看,我也不好奇。
我想立刻这么说的。
可现在的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我不晓得自己到底是个啥样的人了。
好像能刺激我口渴的事,我都乐意做。
“你要是给她讲实话也无所谓。”黄哥很大气,“你就说你看见了她和一帮男人搞在一起,场面那叫一个伤风败俗,”他嘿嘿一笑,“你都可以说,没事儿,你老妈的反应说不定更有趣。日后记得告诉我。”
我要是都说了,那样要强的女人,会崩溃吧?
“你们真的啥也不怕吗?”
“她最想要的东西,她自己没有。”
黄哥做了做喝水的姿势,“林莉姐才是那个怕的。就和你一样。”
我想反驳说我不怕,我却晓得那是撒谎。可我到底还是留着那个女人的血,嘴上不服输。
“我会和她说实话!”我大喊大叫。
我也不晓得我是在和谁赌气,和黄哥这帮人吗?我不明白。可能是在和心中旋转的空洞吧,我觉着大人总该战胜它。
“去吧去吧,”黄哥手搭在车窗上,慵懒地挥了挥。
他越不在乎,我越气愤。
“小耀,这些天我不在城里,别太寂寞啊!”车窗拉上了,里头是坏笑声,“我下周再回来看你。”
看我?你还想再看见我?妈妈有多想喝他们的水,我心里明白,因为我也一样。
可人是有底线的。
下午发生了那样的事,再回去上课是不可能了。
我们就是再想喝那水,都没有理由再去那家跆拳道馆。
我没有,她更没有。
这样想着,我心情烦闷。我突然发现这份烦闷竟然不是因为妈妈的遭遇。发现这一点后,我更烦闷了。
我掉头走了,越走越快,穿过了公园。
公园里都是树,泥泞里我看见了猫的尸体。
那是黑白相间的,还是别的颜色,都没有让我停下脚步。
我想见到妈妈,我想立刻见到她。
短发女人就坐在车站。
她看着紧张,疲倦,愤怒,恐惧,四处巴望着,看到我,立马站起来,朝我跑过来。
她齐根短发散开了,乌亮潮湿,一件套头衫,一条黑色长裤,像是从哪里刚洗完了澡。她猛地抱住我。
她也确实刚洗完澡,身上一股香皂味儿。
我倒在她怀里,想着开口第一句该说啥。“他们,他们……”妈妈松开手,问我,“他们放你回来了?”
放这个字眼儿很微妙。我想说,多亏你要挟报这事儿,才把他们都吓着了。
可我又是怎么晓得这些呢?我张开嘴,却不出声。
眼前的现实和回忆相互交错,我一时出神。
“小耀,你来。”
黄哥在我阳具上抹了药后,领着我,把我带出更衣间。我们去了道场。道场那里,有……有……“你下课后,跟教练玩去了?”
妈妈看着我,眼睛直勾勾的,担忧和警惕,都复杂地写在眼神里。她试探性地问我。
那算玩吗?我不想撒谎。我啥也没说。
男人们的声音泛滥成灾。
“你去拿水来。”
“呼吸不了?你说你呼吸不了?”
男人的嘲笑声。皮肉的拍击声。
温热。潮湿。体香。腥臭。交融在一起。
女人的呻吟。粘滋滋的抽插声。
傲慢碎了,只剩卑微,全是贪欲。
“射吧,射她身上。”
……不!我不能想这些,我不能。我猛然醒悟,暗自摇头。
黄哥给我抹了药以后,我又目睹了许多。那场面击垮了我的信念,像是一柄涂了水的刀。我心中的洞无比想要,代价却是被割伤。
我从车上苏醒到现在,都没让自己想起那些场面。也不晓得算不算是大脑的保护机制。
“下午好玩吗?”
妈妈警惕地问我。
真是奇怪。
我看着她这张天生傲气的脸,先前那些焦虑不安就都不见了。
站在这个女人面前,下午发生的事好像都成了一场梦。
好像那些都是不真实的,都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就像你看着一勺盐,脑子里既不会觉着酸,也不会觉着甜,因为它们都不配你印象里的味道。
结果有人叫你尝了一口,你感觉很酸、很甜,可就是不咸。你很震惊,因为你的世界观不是这样的。
可是过后你再看见一勺盐,你依然不会觉着酸,也不会觉着甜,因为它们还是不匹配你印象里的味道。
只不过有权修改酸甜苦辣的人在嘲笑你的味蕾。
“妈的,这骚浪劲儿,真看不出来!”
“瞧她每次带孩子过来那泛儿,搞得多牛逼一样。”
“这女的骨子里这么贱,老公小孩都不晓得吧。”我脑海泛白。突然,一股焰气直上心头。
“好玩啊。”我语气像挑衅。“黄哥带我到处玩儿。”
妈妈看着我,如释重负。
我明白她为啥如释重负,因为她害怕孩子受到了惊吓。她还害怕孩子看到了不该看的。所幸我没有。我只是觉着好玩。
于是乎,很快,她就变脸了。
“玩玩玩!就晓得玩!”
她面露怒相,突然扯着嗓子骂起来。我吓了一跳。
“一下课人就没影儿了!你晓不晓得妈妈还在等你啊?这么大人了!咋还这么不懂事?就算是出去和黄教练玩,不会和我先讲一声吗?”
公交站边上还有行人,偶尔看我们母子俩一眼。这个短发母亲凶神恶煞,正怒斥自己儿子。
我本以为她今天被一伙人强暴过,本是受害者,就算她打算瞒着小孩,状态也该脆弱。没想到这女人姿态又高起来,转头就对着小孩发飙。
我只是直直地看着妈妈,一言不发。这反应可能让她心虚,她嗓门更大了。
“当时我看你不见了,吓得到处找!你晓不晓得妈妈多害怕!啊?要不是人教练电话知会了我一声,我指不定要报这事儿了!”
“那你报啊!”
我突然吼出来。
像是埋藏在心里的愤怒冲破了空洞,压过了痒感。
这是对那帮人渣的愤怒,对水的愤怒,对这个女人的愤怒,还有对自己的愤怒。
对谁的都好,现在它冲到了表面。
“先不见踪影的是你吧?你去哪里了?”
林莉眼睛睁大了,惊愕地看儿子。
“下课了我在道场哪儿都没找到你,既然教练就说会电话知会你一声。这不就够了?你不想我玩你发个短信不行了?你啥也没说,不就是默许了?结果我这么大人去哪还非得等你出现,当面和你说才行啊?”
我吐字如机关枪,“说到底你下午去哪里了?他们说你去上厕所了,有啥好玩的你要在厕所蹲那么久……”
啪!林莉一巴掌扇过来。
“顶嘴是吧?”
她声音很冷。
“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顶嘴的,是吧?”
妈妈双眼通红,愤怒和失望写在脸上。
我看着她。
除了她用漫画书那次,她从来没打过我,没扇过我的脸,这还是第一次。
可我并没有感到恐惧,脸火辣辣的,心里也火辣辣的。
你怎么敢指责我?你明明在说谎,你连真相都不敢告诉我,现在却把气全撒在小孩身上?扇巴掌的戏,我今天已经见多了。
她现在这张脸真不赖。
我的心理第一次和儿子的身份发生分离,以冷静到恶毒的眼光看这个女人。
我想她真的很会演,搞得好像当真是自己小孩在顶嘴一样。
我本来想象着我们俩相遇时的情景,她会不安、害怕,我都能猜到,她会不知所措,也在我的想象里,因为她的儿子下午可能目睹了一些事。
可没想到,不知所措的人是我,因为当我真正面对这个被轮奸过的女人,我面对的是她的满腔怒火。
我才和黄哥赌过气,说要把真话全告诉她,绝不放过那帮不法之徒。可我不打算说了。相反,我心中生出一丝叛逆的快意。
行,就由着她吧。我心中有一面希望看见她支棱不起来。好像她沉沦了,那我的不上进,也是无可奈何的。
公交来了,就在母子俩对峙的时候。
“回家再收拾你!”
林莉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拽上了公交。
上了车,我挑了一侧坐下,妈妈却没挨着我坐。她挑了另一侧,估计是气极了,不想挨着我。
我不明白她咋想的,她是真生气了吗?
她难道忘了她现在对我的斥责都站不住脚吗?
明明母子俩都是受害者,她却搞得像是下课后真没找到儿子一样。
林莉双手抱胸,双脚踩在前座下方的杆子上。她扭头看着窗外,脸面严肃。
我才留意到她穿的是拖鞋。她连人字拖都落在了道馆里,也不晓得是不是被大修射过,她嫌恶心。
拖鞋里的脚总是很精致,指甲盖很圆润,还亮晶晶地在反光。它们精致得不分场合,像极了她不分场合的嘴硬。
妈妈经常花很多时间在保养上,我从来没那么感兴趣,可她影响了妹妹,小小年纪,脚指甲涂了粉色。
“林莉姐到底三十几啊?”
“你捏捏,细皮嫩肉的。”
两只赤裸的脚,架在一个教练的肩上,足趾紧致地并着,指甲明亮。它们好像来自一个精致的世界,和身下那粘稠混乱的交合处毫不相干。
我不记得我是啥时候站在了道场里。我甚至不记得我是啥时候答应黄哥,跟他离开了更衣间。
可他给我抹了药水后,我确实就被他带了出来。我站在他身前,目睹眼前的淫乱。
三四个男人围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她的脸我看不见,刚巧被她高抬腿遮住了。
齐根的短发散开了,垂在肩上。
翘在空中的一只脚,上面还穿着人字拖,大修握着她的脚踝,挺着胯,拿她的脚掌和鞋面挤压肉棒,来来回回抽送。
别看是人字拖,它是妈妈一次母亲节买给自己的犒劳。
“林莉!就这破鞋你花了多少?”爸爸不敢置信地看她,妈妈怪不好意思的,“诶呀,你要这样想,这不是鞋子,是牌子。”妹妹后来告诉我要九千,我对价格没概念,只晓得妈妈天天穿出去显摆。
“当俩娃的妈容易嘛我?犒劳一下自己不给呀!”
“有这钱买个皮包不更好?更贵的我也觉着值当。”爸爸不能理解,这下妈妈不耐烦了,“去去去,老娘乐意,自个儿的钱,你管我呢!”
大修甩手把人字拖扔到地上。鞋子翻了个面儿,形单影只。
精液沿着倾斜的鞋身留到地面。他完事儿了,空中那只潮湿的脚掌也白哗哗的。
“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的主儿,有小孩也改不了。”
“嘿,老子最爱干这种养尊处优的婊子。”
一个教练压在林莉的身上。我在他们身后很远的地方,只看得见男人身下的一个肥白屁股,宽实的盆腔仰面朝上。
这个屁股我见过,呱呱坠地的第一秒就见过,后来隔着裤子见过十几年。
我从没想过它还有享乐的用途。
现在它被男人轮流压在身下,臀肉拍击地面,砰砰砰,泛起肥白的波纹。
一根硕大的阴茎在股间抽送。股间的肉缝又红又肿,看着松垮垮的,两侧一圈的毛无比黑亮,搅作一团。
一只手从我的身后伸过来,手上沾了蓝色的水,搓揉我的阳具。
胸口的黑洞螺旋着扩张,此刻,我又感受到了另一个洞,在阳具附近扩张着。
我看着眼前的画面,再也忘不掉了,哪怕过去许久,也会一直在我眼前泛起。
巴士在城中慢悠悠地开,开向我家附近的巴士站。
车上人不多。母子俩分坐在两侧,我发呆,林莉看着窗外。
“你换衣服了?”我扭过头问。
这个短发女人不理我,也不晓得在想啥,我看不见她的脸。
“问你,你换衣服了?”我不怀好意,“你连鞋子都换了。”
“换了就换了呗!”
她还在气头上,不看我,“我找你找得要死要活,回去换了身衣服,接着出来找。结果找到了个白眼狼!”
真的吗?我不信。
听到这番话,我心中没有波澜。她真的是为了不让儿子发现残酷的真相,才讲这些鬼话吗?不,她只是在找补,用来服务心中的自尊。
我胸腹处泛起一丝丝的痒感。又来了。它又来了。那空洞在旋转,唤醒了我心中的一点凶狠。
“你的帽子呢?”
我接着问。林莉深深吸气,很不耐烦了。
“回家换了衣服,放家里了呗。”她说,“老问这些有的没的,烦不烦啊?”
那个鸭舌帽被扣在林莉的脸上。
我仍然看着另一侧的她,可所见在变,胸中的某种东西控制了我的大脑,传输了错误的信号。我看见的东西在此刻与过去间跳跃。
“你去拿水来。”
熊教练在一旁,按着女人脸上的帽子。
不同于先前的吝啬,这帮男人一壶一壶的拿水出来。熊教练举着水壶,水龙头一样,哗哗哗倒在鸭舌帽上。
空中有两只脚,勾在男人的脖子后,内八字点着脚尖,亮晶晶的脚趾甲朝天。
另一个教练俯在她两腿之间,兴冲冲地操她。
林莉好像呛到了。隔着帽子,她的咳嗽声很沉闷。她下意识想去摘帽子,却被扣住了双手。
“你说啥?呼吸不了?你说你呼吸不了?”
熊教练压着她脸上的湿帽子,凑到跟前,听里头的声音。他作怪问,“你不就想要这个吗?”
林莉摇头,咳嗽剧烈,上半身都起伏着。
“哦豁,好紧!”正操她的男人满脸爽感,“夹得好紧!”他肩膀后头的两只脚扣紧了脚趾。“操你妈的林莉姐,你这不是很会夹嘛?”
“行,不想要水啊?那我不倒了。”
熊教练很干脆,把水壶挪开。可他依然高举水壶,看着被鸭舌帽盖住的脑袋。
不一会儿,鸭舌帽又动了。
摇得很轻微,摇得很小心,就像是生怕让人看见她摇头了,又生怕没人看见。
熊教练嗤笑一声。
“不是,几个意思啊?你不是不要水嘛?都呼吸不过来了。”
换做一开始,众人肯定是要嘲笑的,现在可能也都笑累了。
熊教练弯了手腕,水壶朝下,水流细细地落下去。
他松开了林莉的双手,手伸进她的上衣里,竜竜窣窣的,他在搓揉她的肉。
可她两只手仍僵在空中,竟毫不作为。
熊教练粗暴地扯掉了她的胸罩。
每个人都记着这个学生家长的初来乍到,因为她让人印象深刻。这位妈妈为人爽朗,大笑的时候爱后仰脑袋,那饱满的胸脯也爽朗地突出。
现在嘛,爽朗是没了。
胸罩被大修拣去玩了。
他看见我跟着黄哥出来,便在我面前甩着胸罩,耀武扬威的。
这火红的布料招呼到我脸上,熟悉的体香扑鼻而来,带着诱惑的热度。
我无动于衷,因为我也有水喝。
妈妈是醒着的,她的双手被熊教练解放开了,却一点没有抵抗的意思。“喝了好喝的,你就得卖点儿好玩的。”熊教练一把掀起她的红毛杉。
两坨雪白的乳房,浑圆饱满,摊露在外。妈妈的乳头很尖,硬邦邦地立着,乳晕像一圈桃红。
侧乳有些肥。可能是胸罩被熊教练太粗暴地扯掉了,乳肉上能看见勒痕。
男人完事了,在林莉的奶子上揉了两把,捏她的乳头。
“靠北了,哪里都保养得好,就骚逼不给劲儿。”
“你对生产过的母狗有啥幻想?”
“扯,当妈的咱又不是没玩过。叫骚逼真不是骂她。”
“她不止一个小孩吧?我记得这女的有讲。”
林莉没反应,好像没听见耳边的羞辱。鸭舌帽盖着她的脸。熊教练一直在倒水。
她是不是忘了?忘了万一她儿子也在道场,他万一看见了呢?她的喉头在滚动。
现在到了下课时间,她却躺在儿子上课的地方,喝她想喝的东西。
男人抽身离开,那两条修长的腿就这么落下来,八字岔着,摊开在地。她任由另一个男人握着阳具压上去,又把那两条腿扛起来。
至少这一刻,她是忘了的。她忘记过。
“你真的回家了吗?”
我眨眼睛,视野里的妈妈,坐在巴士的另一侧。
“你真的回家了?”我追问。
我晓得她没有。大伙爽完后,给她在道馆搓了澡,又在商场给她买了衣服。
待她清醒了,已经很晚了,直接去了指定的地点等我。
可我胸中的痒感逼着我问。我晓得真相,可我就想看她怎么撒谎,这让我旋转的洞中生出快意。
林莉终于回过头看我了,很凶。
“你干嘛老关心我回没回家啊?”
短发女人看着我,眼睛里有些警觉。她站起身,还是坐到了我身边。
“你看,妈妈急得连鞋子都来不及换,就来找你了。”她单脚踩在前座下边的杆子上。我低头看她脚上的拖鞋。
少骗人了。这是在商场里买的拖鞋。
林莉点了点脚尖,指甲有些反光。她看着我,很严厉,很失望,很疲惫,总之就是很复杂的眼神。她眼里还有血丝。
她现在这只脚,像是那天在天台,她翘着二郎腿,同样的脚趾朝天。
落下的酒杯,飞溅的酒液,脚背上的红印,大修的手,“阿姨保养得真好,”
他油腔滑调的声音。
“现在的男孩子,小小年纪,油了吧唧的!”短发女人在家中怒骂。就像她现在数落我,一摸一样的语气。
后来妈妈的脚被大修举着。
那足弓狭长,弯弯的弧线,脚趾紧扣。
他手里扶着阳具,在脚掌的褶子上蹭起来。
当初他想给这阿姨擦脚的时候她很排斥,现在,他想怎么玩都行。
记忆很混乱,各种各样的片段在挤压我的脑细胞。我紧闭双眼,缓了一会儿,又睁开。
妈妈正严肃地看我。
“这是家里的拖鞋吗?”我指着她的脚。
“不是,你小子是咋了?”
林莉愣了,语气恶劣起来。“现在谁犯了错误不晓得嘛?”她一个脑瓜崩,敲在我脑袋上,“我刚数落了你半天,你脑子里都在想些啥东西?”
想着你挨操的贱样!我心中的黑洞响起怒骂。这声音刚起便被我压下去。我被自己的恶意吓了一跳。
她脑瓜崩不是开玩笑,挺疼的。
我不明白自己为啥要和她抬杠。
她没有回家我又不是不晓得,可既然我决定不说真相,又何必挑刺呢?
可能这就是恶趣味。
我想看见她难堪,可又不敢自己亲自去做,只敢问些明里暗里的怪问题。
等清醒过来,我又害怕这样的自己。
“你说啥?别停下?”
熊教练不停往那帽子上倒水。
林莉躺在地上,不挣扎了,那两只手高举在头顶,握着熊教练的双腿,像是溺水的人紧紧抓住岸边的石柱,生怕松开,松开了,就要万劫不复。
隔着水淋淋的帽子,林莉发出声音。熊教练坏笑着弯下腰,凑过去听。“你讲清楚,是别,停下;还是别停下?”
鸭舌帽下是叽里咕噜的声音。熊教练只是在调侃她,压根就没想认真听。
最后一个上的是大修。
又是大修。又是这个壮小伙儿。由他开始,由他收尾。
他双手抓着妈妈的两条腿,跪在她的胯间。
他回头看着我,恶狠狠地。
我不明白,他是恨我吗?
他为啥这么恨我?
“妈妈你一个下午都在想我,对吧?”
我突然问。
林莉很莫名其妙,她睁大眼睛,“当然!废话!啥问题!我不想你我想家里的红烧肉啊?”
她揪着我耳朵,这回用的力气很轻。她估计是太生气,被我气笑了,所以话里带着笑意。
“我就你一个傻儿子!”妈妈凑到我耳边骂,“我找你找了一个下午,我能不一直想着你吗?”
大修干着身下的屁股,抽插的动作像是往下坐。那肥白的臀肉被压向地面,砰砰作响。
我还能听见隔着鸭舌帽的叫声,虽然很微弱。
水流不止,被肉棒从上至下捣入捣出的屁股,还有那两只红润的脚掌,面朝我,激烈地摆荡着。
大修搓揉林莉的奶子,俯下身,用牙齿咬住乳肉,留下深深的牙印。肉体震动之余,他别过头,看向我,余光中带着炫耀。
“小耀,想看啊?”黄哥在一点一点推着我靠近,“想看就过去看。”
熊教练也不闲着,他揭开鸭舌帽,拿掉了短发女人的面纱。
那是一张潮红的脸。
红唇大张,夸张地喘息,嘴角淌出水。
熊教练还在倒水,他控制着细小的水流,免得呛着女人。
妈妈的眼睛很呆滞,瞳孔涣散。她看着空中,看着熊教练手中的水杯。她的短发全都湿了,发丝黏在脸上。
大修手很快,见着脸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林莉本来就红肿的脸,歪到一边。
水从空中撒到她红润的脸蛋儿上,甚至流到耳朵里。熊教练不再倒了,拿开水壶,让她清醒些。
林莉看见了远处的家长座,家长座上空无一人。她本该坐在那儿的。她是来陪孩子上课的家长。可她现在却躺在上课地儿的中央。
“耀耀……”
妈妈喊我的名字,我听见了,一僵,连阳具都软了些。
她的眼睛在聚焦,大修的龟头在她体内一顶,她“哦”地叫了一声,瞳孔聚焦后又涣散,涣散了又聚焦,阳具再次冲击,聚焦了又涣散,往往复复。
她在努力恢复神智。
“耀耀……在哪儿?”
我就在大修身后,赤裸着下身,黄哥上下其手。可她根本不晓得。
“他不在。下课后小黄带他出去玩了。”熊教练看了一眼我和黄哥,坏笑,“你想不想我告诉你他在……”
“我还要。”
林莉甚至连话都没听完。
她扭过头,正视自己的上方,那眼神好是迷乱,脸面潮红如血,红到了脖子根。“我还要。”
大修的阳具顶到了她的子宫口,她不住地呼出声,以喘息的形式。可这回她的眼睛有光,不是因为儿子,而是熊教练手中的水壶。
“当然!废话!啥问题!”
“我找你找了一个下午,我能不一直想着你吗!”
站在道场里的我,好像听到了这句来自未来的话。就像是母爱能够贯穿时间,过去的我凭想象也能猜到她未来会这么说。
她沉沦在满足内心空洞的快感里,她的快乐是真实的。
她对我说的话像是在套母爱的公式,可说出来的时候,她的爱意是真实的。
可惜,人会被诱惑收服,制造出矛盾的两面。
小孩若是不幸,一旦接触了妈妈的另一端,那总有一句话要沦为妄语。
“要这个?”
熊教练晃了晃手里的水壶。
短发女人粗重地呼气,她很自觉,啥也没说,只是张开嘴。
烈焰红唇,张成一个圈,唇皮上下连着丝儿。我傻傻地看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水流像小溪一样落下去,她的舌头从口中伸出来,伸得长长的。
就在那一刻,大修堵住了她的嘴!
他活像一个土匪,上上下下动着脑袋,活塞式吸吮那长长的舌头。
妈妈睁大眼睛,尖细地“嗯”了一嗓子!
很快,那双眼睛彻底涣散了。
舌头也软下来,混着水壶里的水,在壮小伙儿的口中翻搅、纠缠。
“耀耀,你不喜欢那个小伙子吧?”
记忆里的妈妈捋起耳边短发,喝汤的时候对我笑,笑得又鸡贼又灿烂。
唾液交融的声音泽泽作响。
“我在和他说话的时候,你呀,就像一个受惊的小兔子!”
我晓得我看不下去,可我又想看,因为我脑海里的记忆在侵蚀我的视觉,而我不想再回忆了。
大修嘴里含着这个不待见他的女人的舌头,下身砰砰撞击着她丰盈的臀肉。
交合处的液体涓涓细流,留进她的股间深处。
“哎呀我懂了!你是不是不想伤害妈妈呀?”
回忆里的她搂住我,短发绕过耳畔,露出的耳垂闪烁着,她的大嘴巴在我的脸上亲吻,“给老娘亲一个!”女人的热情似火,“再亲一个!”
她现在又在亲谁呢?壮小伙儿松开嘴的那一刻,波的一声。林莉厚厚的红唇都变了形,湿漉漉的,嘴角上下全是水。
“我还要。”
妈妈刚松口就说。
那双迷离的眼睛,拼命往上看,看熊教练的手。
可熊教练没有再倒水,因为大修正在舔她的脸,像疯狗一样!
大修双手揪着她头发,控制住这个脑袋。
他歪着头,疯狂地舔舐她脸上的水。
她耳朵里有水,他就舔她的耳朵,她鼻孔里有水,他就吸她的鼻子,舌头都伸进去。
妈妈紧闭双眼,“哼……哼……”嘴里胡乱喘息,她对着大修的脸,哈出滚烫的热气。
可是,她只要有机会睁眼,那双眼睛哪儿都不看,只看天上熊教练的手,看着他手里的水壶。
“我还要……!”
她好像只会说这句话了。“我还要。”
熊教练没有倒水,目睹大修吸食林莉脸上的水,一点痕迹都不放过。
他正在操这个女人,却像是有别的东西更能带来快感。
熊教练看在眼里,面色凝重,却啥也没说。
大修把这张俏脸舔得很干净,没水他就作罢,双手握住自己肩上的双脚,手指扣住她的脚趾缝。
林莉的脚趾分叉到极致,每一根脚趾都与他的手指相间隔。
他手掌贴着她的脚掌,指间感受着她脚趾趾骨的挤压。他俯下身,双手借力,狠狠做起最后冲刺!“我还要……我……!”
林莉被顶地仰起头,双眼看向自己头顶,看向熊教练的腿,满眼的血丝,可谁都晓得她其实哪儿也没看。
她红唇大张,被操得唾液横飞,两只手胡乱抓着,最后没地方抓,就抓住了壮小伙儿的衣服领子,抓得死死的。
一男一女好像在地上角力。
妈妈那张脸,面色血红,鼻涕泡儿都出来了。
终于,一份快感压倒了另一份快感,她这下忘记了要水喝,不再说我还要了,嘴里只剩下狂热的呻吟,“啊……!啊……!啊……!”
那双腿曲着膝盖,翘在空中,两只脚被大修握着,脚趾岔开,间隔他的手指。
我在背后看着大修的手,指间隐约有五抹亮色。那双手一个劲儿颤抖,实际上是那双脚在表演。
角力有人输了,先一步高潮。我的脸被溅了水,是滚烫的。砰!砰!砰!大修身下的盆腔中央,肉穴被胔得汁液飞溅。
最终,大修一屁股坐到底!龟头向下,直面她的宫颈口!他吼了一嗓子,估计是射了进去。
“妈,我错了。”
巴士靠了一站。车门开了,发出哧的声音,乘客有的上来,有的下去。
我道歉。“我不该下午擅自跑出去玩的。我应该先找你在哪里。”我意味深长,“万一你遇到危险了呢?对吧。”
林莉看着我。我的话换做平时,这女人肯定要心花怒放,说儿子长大啦!可现在她像是被戳中了啥,皱眉。
“那倒是不必,”她挪开视线,“我数落你,不是教你要担心我。”
我点点头,不做声了。
妈妈也就没做声了。
过了一会儿,这短发女人睡了。她很疲倦,双手放在膝盖上,脑袋前倾,脑门儿抵着前座,就这么睡着了。她张着红唇,用嘴呼吸。
我低下头,能看见她胸前两粒凸点。她连胸罩都没买。
她能不疲倦吗?我心中的空洞替我坏笑,笑声里充满了恶意。她那可是一下午的体力活。
我对我新生的恶意很陌生。可不幸的是,我觉着我在渐渐适应它。
巴士很快到了家边的站点。妈妈也刚好醒过来,又像是想起啥,警告我。
“今天这事儿咱就揭过。”她揉眼睛,睡眼惺忪,“我不想让爸爸也晓得这事。”
揭过是这么揭过的吗?
就告诉他呗。
我明白她啥意思。
可不敢说的人是我吗?
“爸爸和妹妹去镇上上课,忙活了一天,也累了,我不想又把这烦心事提上来。”
林莉手指着我,“下不为例啊!你去哪里玩儿都行,要先和妈妈打声招呼。”
她很严肃地看我,接着说,“你回去后,也别提今天的事了!听见没?”
我点头答应。这女人依然喋喋不休,还要数落我几句,确认心理的上风。直到下了车。可能是舒服了,她终于又牵上我的手。
“算你走运!我可不想你爸也训你。”
妈妈轻快起来,摇着我的手,踩着拖鞋,慢悠悠地回家。
好像一切照常,我们只是从课外班回家,啥事儿也没发生。至于她的红衣衫、
牛仔裙、红胸罩,红内裤、鸭舌帽、人字拖……我们都纷纷抛之脑后了。
“要射了吧?”
黄哥捏着我的下体,扶着我的肩膀,推我走得更近。
大修完事了,撤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全貌。
妈妈瘫倒在熊教练的怀里,红毛衫被拉到了胸部上方,那一对白玉般的乳房很高耸,阻止着衣服下坠。
她两条大白腿曲成一个圈儿,围成了一个O字,双脚半并拢,脚掌对着脚掌。
“小子,这是你婊子妈,熟不熟悉?”
“我们都玩过一遍啦!不好玩!”有男人嘲笑。
他们也不怕这女人听见。妈妈显然失去了意识。鸭舌帽盖着她上半张脸。
我只看得见那张半张的红唇,热气从中冒出,口角漏出液体,还有那脸蛋儿的一抹潮红。她化妆了去家长会,我都没见过这么红。
黄哥推了我一把,把我的腰往前顶,直到阳具插进了那双脚之间。
红润的脚掌相对,夹着我的男根,我感到其中的肌肤稍微粗糙,却极其很柔软。
她脚跟分离,脚尖贴着脚尖,明亮的指甲略锋利,在我的下腹处刮了刮。
黄哥抓住我的双手,把它们放在了妈妈的两个脚背上。脚背质地硬,表皮温软,我能摸到上面的筋络。
“射吧,射她身上。”
这双精致的脚我看了十几年,它们走在家里,走在厨房,走在谈生意的途中,走在送我上学的路上,走在去医院给我看病的匆忙里。
它们最常踩在那双人字拖里,时而二郎腿翘起来,一只脚便逍遥自在地晃悠。
我却从没想过去握着它。可我现在却实实握着,我稍加压力,几根脚趾就在我的根处岔开,柔软的脚掌搓揉我的龟头。
脚心处滚烫的温度,让我快要射了。
“你妈就是这么用的,”黄哥在我耳边说,“不然浪费了。”
我不敢,可我又想。我害怕,可我又激动。
我迈出一步,又退后两步,我每动一下,都去看面前女人的脸,生怕她醒过来。
男人们各玩各的,都不太在意我。那些讥笑和羞辱,在我耳边很浑浊,我却啥也听不清,心跳得很剧烈。
熊教练的手插在妈妈的嘴里,搅着她的舌头,然后拉出来,拉得很长,“这舌头她妈的咋就这么长?”他另一只手在她的胯下抠动,撑开了肉穴。
他想把里头的精液都导出来。
“这俩哪个长?”有人问。
“长舌妇咯,当然是……”熊教练揪住她的阴唇一边,拉长了,暗色的皮绷得很紧,他手指拨了拨,发出哒哒的声响。
“还是骚逼更长。”
众人笑。
林莉像是不会醒了,歪着脑袋,倒在熊教练的怀里,一侧短发刚巧绕过耳弯,露出耳垂。
那鸭舌帽罩着她的眼睛,我看不见她的脸。可那傲气十足的样子,如同她耳垂上嵌着光亮,在我脑海里抹不掉。
现在她没傲气了,张开双腿,滑稽地曲成一圈儿,脚掌对脚掌,脚尖朝着我。
“看见没看见没,那是我儿子!”每次过来道馆,这个妈妈都很骄傲,笑得荣光满面,对着在场的每个人吹嘘她小孩。
现在,每个人都操过她,她最隐私的部位,怎么也合不拢了,拱成一个黑漆漆的小洞。
她内阴的包皮完全绽开,被操得外翻,大大方方地翻卷在外,正如她大大方方的为人。
我不敢相信我和妹妹曾经是从那里头出来的。男人们也在里头走了一遭,为到此一游作证,白浆终于涌出来,很汹涌,甚至爆出噗嗤的声音。
我射了。
黄哥的手在我身后一抽,像是拉了闸,我的阳具射出一道白浆,通通射在那并拢的裸足上。
林莉的脚并着脚,儿子的精液留存在趾缝间,还有的白液划过足弓,胡乱向下游荡。
后来黄哥领着我走了。
走的时候,我像是聋了。我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妈妈开朗的话语,还有一家四口的温馨平和。我听不见了。
我听不见背后崩坏的嘲笑声。男人们拉着那女人,不晓得又要去做啥,可能是洗澡吧,只是洗澡吗?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样想着,我又硬了。
“耀耀,晚上要吃啥?”妈妈问。
她的手牵着我,我却弓起身子,不想她看见。
“你这么问是因为你回去还要做饭?”
“也不是。今天没力气,我不做饭了。我就问问。”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可无论是她还是我,我们的精神再也回不到平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