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后脑被震醒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卧在车后座上。
上次我也是这么醒来的。一时间我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回到了过去。
黄哥依然坐在副驾,不过开车的人变了,变成了熊教练。
后视镜里,熊教练的眼睛往后看。他不是在看我,而是后面的跟车。
“后面是谁在开?”
“小柯吧?不是他就是老王。”黄哥懒洋洋地,扭过头确认了一眼,“是小柯,对了,老王不跟咱回镇上,他压着人去码头了,集装箱在等。”
“找到买家了?男人也要?”
“国外啥东西不要?”黄哥笑,“也没跟你说买去干啥,咱管那么多呢?”
“你是不管,你爽过了。”
熊教练不屑。
“不管老王,我是问小柯。他怎么回事?”他指倒后镜,“车开得小心翼翼的。那小子开快车的,现在都一半路了,咋还在后头磨叽?”
“林莉姐是他的车在运吧?两公婆从此分别了,她清醒后保不准有情绪。”
黄哥打哈欠,“要么就是大修。他也在那车上。我发现那小子一撞见这种有脾气的女的,就跟得了暴躁症一样。”
“难怪小柯慢,”熊教练骂,“是谁出的馊主意,让李晓修和女人一个车?高速上可别闹。”
“人小堂弟硬要挑一辆坐,你还敢拦啊?”
“那长舌妇也找到人要了?”
“有,国内的买卖。小的本来打包,我想先等等,看老李头感不感兴趣。”
黄哥这么说着,扭过头,看了后座一眼。“哟,都醒了。”
我醒了,下半身凉飕飕的,我没穿裤子,阳具又湿又软。
妹妹躺在我身旁。她赤身裸体地裹在一个大浴巾里,那长辫子散开了,披头散发的。
她也睁着眼睛,却显然不如我神志清醒。她双眼通红,呆呆地看着前面。
“爸爸呢?”妹妹声音很小。
“小妹妹,你要和你爹说再见了。”熊教练看着后视镜,笑,“你妈很乐意的嘞,问她我们把你抱走了,她都爽哭了,招呼我们去你老家玩儿。”
也不晓得妹妹听没听明白。“你骗人!”她哭起来。
一瓶水丢到后座,丢到我身上。“小耀,安慰一下你妹妹,叫她闭嘴。”
我旋开瓶盖,自己喝了一口。
“你妈的,叫你喝了?”熊教练骂,“听不懂人话是吧?”
“那是不是咱们最后一瓶自来水?”黄哥看我手里的水瓶。
“是。”熊教练点了根烟,又看了一眼后视镜,“你们让李晓修坐小柯的车,会后悔的。他要是把别人的货搞坏了,你们等着喝凉风吧。”
“放心,说是死了也收。”
“卧槽,”熊教练皱眉,“这都是哪儿来的路子?”
“都是李猛操办。我们只用负责吃人,人留下的痕迹,有专人擦我们屁股。李家上一代的门路,让李猛玩活了,只不过黑的白的都玩成花的,玩得七抹八拐。可确实有用。老王快三十年,啥没见过,结果调过来后还说呢,说那小子邪门儿。”
“听上去,你挺佩服那小堂哥的啊?”
熊教练问。黄哥拉开车窗,也点了根烟。“不懂你啥意思。非要跟蜜罐里泡大的巨婴比,当然是带脑子的顺眼儿。”
“小堂弟最近倒是挺暴躁,你发现没?”熊教练又试探问。
“他就那脾气。”黄哥敷衍。
熊教练斜眼看着黄哥,没说话。一会儿,黄哥看回去,大眼瞪小眼。
“你先前说的,认真的吗?”熊教练问。
“啥玩意儿?”
“你说咱们是小蝼蚁,命贱。”
“咋的?”黄哥笑,“别说那堂兄弟,老李头力壮能举的时候,也不少事儿吧。其实绿王八罕见,通常的,咱不也死过人?当家的在乎不啦?老李头那句话咋说的来着?”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熊教练冷哼,“一般人屎拉地上,擦不干净的,自个儿还没闻到臭呢,十公里开外都熏倒了。他们,呵,连砖带瓦给你撤咯,味儿?你闻不到的,要是侥幸,那也是香的。”
“不得了?你这不比我懂?”
“我懂啊,我不懂的是,你他妈也是小蝼蚁,说自己人咋那么刺耳嘞?”
“认清现实好办事。”黄哥抽烟,“我跟你讲,别不服气。他们调人也讲究,除了不要太板正的,你看同行的几个,哪个拖家带口的,都是咱们这种。可咱拿的好处,见过的乐子,值了吧?”
“没不服。就是赞叹,都说你小黄有觉悟。”
“那可不。”
“嘴皮子是利索,觉悟嘛……”熊教练掐灭了烟。“一年前你刚调来,老王他们不还嫌你板正?这么快就老油子了?”
“说明老子是潜力股。”黄哥把烟丢到窗外,拉上车窗,“说到一年前,后来你没少玩那女人吧?”
“谁?”
“还有谁?就是那个,”黄哥使眼色,“矮个子,忘了?”
“嗨,不就是高材生他妈嘛!说得贼兮兮的。操过就是操过,就算她儿子牛逼了,我也还是操过!”熊教练不屑,“再说,现在想玩照样能去玩,高材生哪有意见?”
“行了行了。”黄哥摆手。“我是说,咱一会儿别直接去李家,先去舞蹈室。”
熊教练愣了,“咋的,你还真想去玩?”
“不是。李猛那伙儿人在那里。我们去接一下他,顺道回李家。”
“哦……嚯,『接一下他』,”熊教练上下打量着黄哥,“你真成小猛马仔了?”
黄哥没搭理,“前阵子他们要去玩那女的,开始前录了一段,”他掏出手机,“蛮有意思的。”
视频里坐着一个女人,看面相很年轻,而且很漂亮,脸像冰雕的。不同于妈妈那种精致,她很简朴,白得很简朴。
女人穿着宽松的大外套,安安静静地坐着,对面有一个小伙子,看着比我大一点。
妹妹在一旁坐直了身子。“刘老师……”她傻傻地说。
那个人就是爸妈口中的舞蹈老师?我愣了,好像才明白过来。
视频里,小伙子在问她一些话,大致意思是,他们对她不薄,把她的录像放在色情网站上,让人订阅挣得钱,都分文不差地给到她。
“我依然认为这行当令我不齿,我也不觉着自己喜欢干这个。”女人说,“可好处我拿了,水我也喝了,我没啥好说的。”
视频声音小,车上颠簸,后来的对话我听不太清。“你这样爽,儿子看见了,也不晓得会怎么想?”小伙子好像是这样调侃的。
“我是很爽,可这跟他有啥关系?你爸妈没性生活?他们不爽?”女人声音冷清,问题却咄咄逼人。
“你妈妈我还在新闻上见过,很有素养,很有学识,算你家一股清流。”
视频里的小伙子不说话了。
“我猜,你这些勾当,她都不晓得吧?她要是晓得你做得这些事,会怎么想?”
女人停了一会儿,说出倾略性的话,“你有没有想过,你爸妈也有性生活,你妈……”
“闭嘴。”
“我好像记得她名字,黄……”
“你闭嘴。”小伙子很冷硬。
“所以跟你有啥关系,对吧?”
女人冰冷的声音带着警告,“我儿子是干净的,我的事跟他也没关系。你们只要敢让我儿子发现,那我就是死,也不会再让你们碰我一根手指。”
熊教练一愣,笑了,“她还是啥都不晓得?”
黄哥也笑,“晓得个屁。她跟李猛那帮人处到今天,啥花活没玩过,可回到现实生活,那冰清玉洁的样儿,脸皮老厚啦。支撑她的是啥?不就是自己儿子是个真正的『高材生』嘛,干干净净。”
“漂亮话谁都会讲,刘阿姨。”小伙子不屑,“你真爽起来,怕是儿子在你面前,你也控制不住自己。”
“不会的。”
“你说不会就不会?”
“不会的。”
冰晶一样的女人笑笑,笑得很沉静。“你不懂,因为你还没有孩子。”
那安安静静的声音里,有着海枯石烂的底气。
这是那个短发女人从来没有展示过的,她很现实,能谈好处就不谈感情,性格上只是个阳光灿烂大女孩。
“母爱这种东西不是说你要怎样,你就一直要怎样。它只是一种情感。你生了孩子你自然会有。你妈妈从来没有教过……”
“别再提那个人了。”小伙子站起身,冷冷地说,“我们开始吧。”
黄哥关了视频。熊教练莫名其妙,“所以呢?看这个啥意思?”
“没,就是觉着有意思。”
“小猛没讲错,她不就是在说漂亮话?”
“也许吧。可那种底气,那些话,你换个人,林莉姐,她就说不出来。没这心性。”
我低下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妹妹在旁边紧抓着浴巾,无声抽泣,也不晓得在想啥。
黄哥收起手机,“我没小孩,老熊,我是开始玩这些女人才明白的,为人父母亦有差距。林莉姐和这位比,不行。”
我忍不了了,一把扯掉妹妹的浴巾。
别躲了,我心中的洞里燃起一股欲望的火。
咱爸妈就是那德性,你不承认又如何,现实就是如此,被卖到哪儿去都好。
那个短发女人说得全是屁话,那我也没必要再听。
我不是当哥哥的料,保护你有啥意义?我当着她的面,把水瓶里的水倒在自己阳具上。
熊教练就是这么做的,那我也这么做。妹妹茫然地看我,我则无所谓地看她,不躲不闪。男根半硬半软,在她面前翘首以盼。
妹妹也没有躲闪,看着我湿淋淋的阳具,“你是蠢猪吧……”她非常小声地说。
大人们还不晓得后座的事。熊教练手扶方向盘,笑,“怎么,爽过后思考人生了,开始对比每个人的老母了?那你老母行不行啊?”
“她?她年轻就一软柿子,谁都能捏两下,都不敢吱声。”黄哥砸吧嘴,“嘿,我妈脸丑了点儿,屁股也塌,可奶子肥,可能不止给我爸搞过嘞。”
“靠北了,你还真连自己老母都嘴碎啊?”熊教练无语。
“怕啥?人现在就一没牙的老太婆,你能感兴趣?”黄哥乐呵呵的,“你家老娘呢?年轻没点姿色?”
“早死了。”
熊教练不动声色。
“她就是太有姿色了,村里没人喜欢我爹,都觉着他不配,骂他迟早头上绿油油。我爹疑心病,操她的时候把她掐死了,觉着这样一来,再没人说他有绿帽子。”
“妈的神经病!”黄哥怒骂。
“只有我晓得我老母,她没文化,可是很忠诚。结果我爹不向那些说他戴绿帽的人证明,偏向我证明。他要我看着,让我听她的叫声,我亲眼看着我老母死在他手上,可他还不罢休,干了一晚上,那都是摊死肉了。”
“你恨你爹吗?”
“我长大后把他活埋了。”
熊教练说,“村里人后来发现他消失了,也都不说啥,别说报了,没人问我任何事,当我是一个人生活,对我很照顾。后来我去了部队,村里还凑了钱,说我是我妈的骄傲。”
黄哥挠了挠脑袋,“我咋从没听你对别人说过这些。”
“因为我当你是兄弟。”熊教练很严肃,“所以兄弟,你能不能给我讲句实话?”
“你说。”
“李晓修明显沾了药,已经上瘾了。”
熊教练说,“管理自来水的人,馆里只有你我。而我问心无愧。”
“你这说得啥……”
“他李晓修如今,连长辈都敢嘴碎了,还是自己小婶儿。背地里也不行!李家的风格你晓得,外人都不是人,可对自家人,啧啧。他爹,老李头,凭良心说就不是个好东西,可对自己弟媳哪次不客气?”
“这小孩已经不正常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可这事儿不会从我这里说出去。我当这事儿不存在,我也不会再提。”他问,“我就问一句,小黄,是不是你让那小堂弟沾了水?”
黄哥看着他,没做声。
“他那个堂哥,李猛,跟老李头这家人关系微妙。我记着他单独联系过你。”
熊教练打趣儿,“一会儿是那仨药的来历,一会儿是卖人的门路,一会儿又说去舞蹈厅接人。小黄,我咋不晓得,你和小猛关系这么好嘞?”
熊教练很严肃,“你老实说,李晓修会上瘾,是不是李猛指示的?”
黄哥很淡定,他点点头。“如果,我说是呢?”
车里又是沉默。
终于,熊教练叹气。“兄弟,我问这些,不为别的,是怕你掉脑袋。你有没有被当枪使,心里有数的吧?”
“李猛很周密。高材生跟他走得最近,明显也被蒙在鼓里。我信他。”
“李晓修就要被关在他家大院儿里了。那一大家子啊……你觉着没一个能看出来吗?”
“不怕。”黄哥笑,“咱俩不是被任命贴身管教他嘛?咱们也要住进去的。”
“他喝不到水,你以为你能安抚他?”突然,熊教练愣了,“你还能安抚他?道馆里的自来水都用光了吧?”
说罢,他自己释怀地笑了。
“靠北,我懂了,李猛给你开了价。是那三个药,对吧?”
“啥药不药的。”黄哥嘿嘿笑,没否认。“它们有名字。”
熊教练像是也晓得,可他沉默,犹豫着不说,直到好一会儿。
“三尸。”他说。
“准确说,”黄哥纠正,“是激发三尸的诱因。”
“你他妈的,你是要改行做道士啊?咱堂堂唯物论战士,李猛的鬼话你也信?”
“我肯定不信啊。”
黄哥说,“可咱们那么多年,一线也踩过,该见识的,都见识过,不是吗?”
熊教练不说话了。
车后座,妹妹埋头在我的胯间,浴巾裹着她的脑袋,上上下下浮动。
她在吸吮我的男根。
我看她张开的小嘴,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这还是那个混世大魔王吗?我手伸到浴巾里,揉她的奶子,把乳头夹在指间玩弄。
她看我一眼,埋头接着吞吐,唾液覆盖了我整根阳具。
那眼神是清醒的,她晓得我是哥哥。可她无所谓了。我也无所谓了。胸中的痒感覆盖全身,舒爽地令我咧起嘴。我笑。啥都无所谓了。
“人的造物,再新,再奇妙,都不是这样的。”黄哥说,“总得要个解释。”
“我不管,不管了,”熊教练甩手拍黄哥的手臂,“管他妖魔外道的,你小子,之后拿了好处,耍的时候叫上我!”
“还要你说。”
口交的声音越来越响,大人们注意到了。他们回头看,“诶诶诶!做啥呢?”
熊教练笑骂,“乱了纲常的俩玩意儿!”黄哥打住他,“总比大吵大闹好,行了,兄妹俩亲近亲近,以后没机会了。”
熊教练看着后视镜里的我,思考了一会儿。
“小黄,我不明白,你那天为啥要打李晓修一顿,就为救这个小鬼?我起初以为你是看上他家长了,为钓大鱼用的计。后来看人晓修的反应,我才发现你他妈是真愣啊。”
“我他妈哪里晓得那壮小伙儿是大修?”黄哥摊手,“我就看到一个以大欺小的混账!我就见过他几面,还是去玩『高材生』他妈的时候,快一年了,小孩儿现在长身体快,个头变得……”
“就当你没认出来,”熊教练打断他,“我的问题时,你当时就这么好心,啊?行侠仗义?”
黄哥愣了,好像觉着这个问题很好笑。
“不是,咱……不是片儿吗?”黄哥指了指自己。
熊教练也愣了,觉着他很好笑,“咱背地里的脏活不晓得?你立啥碑坊?”
黄哥再次愣了,“我晓得啊,上次老王就跟我说了,灵活一点。”
“那你还自诩好人?”
“片儿不是好人?”黄哥很疑惑,“不然干嘛进队,直接混街头,当坏蛋呗?”
熊教练也再次愣了,倒不是问题有多难,而是很意外。
“你看,以前睡咱上铺的那个小胡,跟处身后了,下铺的小郑,科调走了,睡门口的大牛,神神秘秘的嘞,不晓得给哪号办事。咱也一样啊,给李家打手,份内的事,又不矛盾。”
黄哥算着,“要没人收你,反是你太混了。咱根子正啊。”
熊教练被他说懵了,“所以这跟你立碑坊啥关系?”
“所以行侠仗义是本分。”黄哥一本正经,“咱平时不是好人吗?”
熊教练沉默了,良久,破口大笑,“你他妈的……”
我射了,腰一抽一抽的,妹妹紧紧吸住我的阳具,不松口,直到尽数吞下去。
耳鸣。可能我一晚上太多次,眼花撩乱,车里的声音模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