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功地拥抱了“标准化”的贵族生活后,亚萨利认为是时候让玛利亚赎罪,她当承受自己正义复仇的怒火,亚萨利心里想着,他认为教水性杨花的女人屈服无需慈悲,她无论因何原因不忠,都不妨碍这成为一桩莫大的罪过,自己绝对能以正义的姿态使用铁腕手段征服她,哪怕让神主裁定公平性,祂也会偏向自己,而非一个背叛的女人……毕竟,他还有童贞,相比那些同僚绝对算得上恪守道德,主教大人更是经常秘密地与贵妇出入自己的豪华别墅,他至少从未真正跟那些交际花和贵族小姐过夜,只是在跟不同人跳舞和说情话,以及在情欲发作时的狂热里写出过数百封收件人不同的情书。
他回到了家乡,准备找到背叛过自己的玛利亚,然后用些手段迫使她成为自己的妻子,不,她只够格成为情妇——但玛利亚已经不见踪影,所有村民的回答都出奇统一:她用巫术勾引了阿默农神甫未遂,被村民们一致决定放逐,估计现在已经死在了深山的某个角落里。
他不死心地翻找案卷,又在周围村落里打听她的下落,自是毫无收获。
亚萨利平静接受了这些,决心自己日后要更加专注地侍奉神主。
跟玛利亚,或者说塔玛的重逢实在有些出乎意料,尽管时隔多年,她的模样变化相当大,亚萨利还是从餐桌上一眼认出了她,情绪的剧烈激荡令他浑身颤栗,胃部抽搐地疼起来,而她显然是忘掉了自己,眼神中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见到旧相识的波动,这令亚萨利感到了别样的庆幸。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他赶紧找借口溜走。
“原来已经变成贵妇人了?……她肯定是要来勾引主教的,我要不要揭穿?可这会损伤主教大人的名声……”正当他左右为难时,房子着了火。
亚萨利没有去管主教,而是专心盯着出入口——他盯到了穿着修士衣服、手里拎着提箱的塔玛,他靠着过硬的专业素质,跟踪她来到了接头地点,发现了她暗通共和国、窃取机密的事实。
“还是个叛国者,不错,她也罪孽深重,等到她被判了死罪进了监狱,只有我能接纳她了。”他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招来了裁决所的同僚们捣毁了间谍的行动,但出乎意料的是,塔玛居然硬是突围出去,她手里的燧发枪打死打伤了多名裁决者。
亚萨利顶着燧发枪和十字弓的射击单独追在塔玛身后,终于在一条山间小道上截住了她。
“杀死先知的耶洗别,叛国者,你现在还有活命的机会!”他用枪膛镶着魔晶石的燧发枪对准她,“你的子弹已经打光,现在也已经被全国通缉,当我的秘密情妇,我说不定能……”回应他的却是尖锐的嘲讽,“比起你这只头上生疮,脚底流脓的黑猫,还是火刑架更可爱一些。”真是不知好歹……亚萨利怒火中烧地将枪口对准她的脚面,准备开枪射击——“嘭!”塔玛以他几乎反应不及的速度掏出来最后一支手枪,向他开火,亚萨利勉强躲闪,他感到自己的耳朵有血液淌下。
“混账,居然使诈!”他咬牙切齿地疯狂扣动扳机,然而塔玛已经消失在了山路尽头,只留下枪托掉落的碎蓝宝石。
意识到自己追捕失败的亚萨利懊恼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塔玛现在可能已经逃往共和国,彻底脱离他的目光所及范围……他颓废下来,开始在宿舍里整日昏睡,边想象着塔玛的脸边自慰。
在此期间好事接连发生,那些继承权靠前的亲戚们纷纷在监狱里自杀,将由亚萨利继承提阿马特的爵位与领地,抵押给阿默农主教的财产也因当事人死亡而重新收回,但这些都没有令亚萨利高兴分毫。
三日后,昔日同僚终于在一堆纸巾里发现了憔悴的亚萨利,认定他是为了心爱的阿默农主教的死而伤心过度。
前同僚先是向亚萨利表示了祝贺,祝贺他成功熬出了头,不用再经受裁决者的劳苦,又紧接着话锋一转。
“走吧,在我们道别前就该去一起快活快活,尝尝真正女人的滋味儿。”他们在夜半三更时分来到家了高级妓院。
“这次我请,你尽管大胆享受。”那名同伴殷勤地注视着他,示意他可以随便挑选妓女。亚萨利想了想,选了个身材高挑的红发女郎。
“……”去到包厢后,妓女轻车熟路地脱掉了衣服,“大人,您自己来,还是我帮您?”她媚眼如丝,亚萨利却再也忍耐不住胃里的翻腾。
“恶心,真是恶心!你这婊子,滚出去!带着你的脏衣服滚出去!”他边骂边抄起水杯砸向妓女,吓得她立即披上衣服逃命。
“神经病……装什么清高!”他听到了她在向老鸨抱怨,而后者则满脸媚笑地走进来,“客人,钱可是不退的,您真的要浪费……”
“滚!”他用同样的暴躁回应了老鸨,继续在包厢里又摔又砸。
结果就是,他被老鸨认为有重度精神错乱,再加忌惮其贵族身份,还是将钱退给了他。
苦闷的亚萨利打算拜访约亚堂哥联络感情,自从他将自家人送进监狱后,约亚就很少在他面前说话了。
没成想,这次拜访带来了转机——他先是发现堂哥最近似乎喜欢上购置奢侈品,里面不乏宝石和贵金属,又察觉到他还在卧房里挂起美丽红发女人的油画。
亚萨利趁堂哥不备擅自撬开他的抽屉,在里面找出来一大捆写着“阅后即焚”的信件,寄信署名都是塔玛。
“您打算怎样跟我解释这些?”烈焰灼烧般的嫉妒让亚萨利恨不得将这些信真正投进火里烧个精光,但为了保留证据,他不得不将它们捏在手里揉搓。
“您居然跟叛国者勾结,奇耻大辱!真是家族的奇耻大辱!”他揪住了约亚的衣领来回摇晃,“不想让家族名号被玷污,就如实招来!”
本就心怀畏怯的约亚在几番恫吓后彻底招架不住,他跪倒在地,恳求亚萨利不要再大义灭亲,自己什么都愿说,什么都愿做。
“给她写信,表示你正在参加对机密的破译活动,再约她见面。”他冷酷地执行了这场阴谋,将信件来回检查后寄出去。
一切都相当顺利,塔玛成功上钩——实际上,亚萨利先前还以为约亚会想办法将埋伏的消息透露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因此在他身旁派出裁决者暗中盯梢,但约亚始终没有这样做。
亚萨利亲自带领裁决者,还有从附近领地上借来的卫兵包围了塔玛,将她逼到了悬崖。
天网恢恢,插翅难逃。
“劝你放弃抵抗,接受审判……”他正在进行最后劝降,塔玛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她望了望天空,神色空灵而安详,像是听到了圣彼得在天堂的门前唱诵着她的名字。
“头儿,那女人要跳下去!”伴随着众人的惊呼,塔玛转身跳下了悬崖。
“……”亚萨利愣在了原地。
“这悬崖多高?”
“一百尺吧。”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记得不太清楚,直至传来活着的塔玛被找到的消息,他的神志才变得清醒。
之后,他就施行了自己的计划,让她成为了情妇,只是好景不长,她还是抛下了他,大概是跑到共和国了,亚萨利心想。
不过这次亚萨利没有完全丧失希望,他得到了王室的重用,即将实行颠覆共和国政府的计划,他们计划让名为“总理”的人物喝下血酿,并将血酿的原料分批次地倒进水域,将居民慢性感染——他们几乎要成功,只是一个叫罗德的医学生联合他的同学和导师写来信件,他们借助对饮用水质的勘察结果,联合来向上议院提出警告,坏了他们的计划,共和国政府疾言令色地逮捕了使团的大部分人,还要驱逐剩下的离境,亚萨利本来在伺机报复,他甚至已经摸清了罗德的住处,结果就在刚刚,脑海里响起的声音让他干脆地抛下了所有公务。
“汝为圣灵的备选宿主,于毁灭的灾变后掌握了凌驾于世俗的权柄。”如同做梦般,亚萨利的眼前出现了三把远近不同的椅子,环绕着平静的水面,水面之上漂浮着白色的雾气,他经过距离水面最远的第一把椅子,它的上面刻着“伊丽莎白”的字样,他穿过一道拱门,在第二把椅子上面见到了“亚萨利”,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坐下来,没有再继续前进。
在一番冗长的交流后,他知道自己忽然被圣灵选中,可以短暂的施行操控灵与肉的权力,偌大的惊喜后,他自然也因受宠若惊而表达疑惑。
“至高之灵,祢为何忽然选中我?我又可以祢做什么?”他在回乡的列车上询问,心中已经有了数个备选的答案。
“汝可窥探并改变受赐福者的灵。”圣灵无视了他关于因何得此赐福的问题,亚萨利也未再追究,“就当是无上命运对先前失败赐予的补偿。”他立即开始体验自己新得来的能力,直至进入提阿马特领地后方才灵验,只是所谓“受赐福者”的身份大多都没什么价值,均为长期于此劳作生活的平民与他忠诚的封臣。
直至回到祖宅,他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枯井边的塔玛,井口还在冒着黑烟。
“……怎么回事?”亚萨利抓着脑袋,“我现在要看到塔玛的灵魂,知晓她的过往。”他的要求得到了满足,其中的内容令他咋舌不止,冷汗浸透了衬衣。
“她昏迷不醒,是因为她的自戕,却无力祓除早已与之融为一体的根基,需等候圣灵的复苏,新的纯净容器将自她身上生出。”圣灵如是回答,却不愿再解释更多。
“显然,汝因此得了资格,现在可重塑她的灵魂。”
“说的没错。”到底听起来像是因忤逆而受罚,亚萨利自然不敢多言,生怕自己也因此遭到圣灵的怪罪。
他将玛利亚用力抱起,“无论祢所言的根基与容器为何物,但一件事情已经分外明了,那就是她的确有资格成为我的妻子——只需要一些改动来除去碍事的痕迹。”圣灵无言,似乎是默许了亚萨利的决定。
(进入结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