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为何看起来愁眉不展?”亚萨利拿来披肩,搭在了他妻子肩头以抵御秋夜里的寒气。
“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合法妻子,是提阿马特家的女主人,这里的一切财富与仆人,包括我的心,通通属于你。”
“我……”玛利亚低垂着眼睛,回到城堡后,她伸出手,将身上如锁套般的礼服与装饰脱下来丢在一旁,只剩下宽松的亚麻质地的衬衣与到大腿的长筒袜。
“我只是感觉被那么多人盯着实在不太舒服……抱歉,或许我还是不够体面。”
“没关系,作为我的妻子,你已经做的够好了。”亚萨利安慰地搂住她纤细的腰肢,“现在那些枯燥无味的程序已经完成,聒噪的看客早就离开,只会高谈阔论的陈腐庸人也不会顾及咱们做什么,只剩下你我二人……”他凑过脸去,嗅着玛利亚鬓发里残存的花香和发蜡的气味,陶醉在她身上散发的清香里。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夜宵?”他放在她腰肢的双手开始慢慢地往下滑,抚过由长摆衬衣覆盖的臀,顺着吊袜带往下,抚摸着她紧绷的大腿,细嫩滑腻的触觉令他不禁心情愉悦了起来。
“你还在紧张吗?放心吧,我会是个温柔的丈夫。”亚萨利的嘴唇碰到了她的脖颈,像咬软糖似的不轻不重地留下了浅浅的牙印。“我说过,我会照顾好你……”那件事也该水到渠成了,他的脑袋里冒出这一想法,尽管先前他们多次共享床笫之欢,但那终究是桩不光彩的交易,是他拼力洗去的污点,更何况,他已经许久没跟她有肌肤之亲,在正式婚礼前,顾及未来妻子的名声,他们也从未单独待在卧室里过……原本龌龊丑恶的记忆都被抹去,他与玛利亚在新创造出的过往已经累积起深厚的感情,彼此恋慕,还有英雄救美的剧本,只剩下真正情投意合地交融,凭依一个真正的“初夜”来弥补他们过往阴差阳错生出的错失……他逐渐将亲吻挪到她的胸脯,伸手准备解开内衣扣……
“!”玛利亚忽然往后退去,他的亲吻落了空。
“……你爱我吗,玛利亚?”看着她颇为慌乱地扯动着衣领,亚萨利的声音冷下来,“若你还爱我,为何要抗拒?”尽管他一再发誓要好好对待被亏欠太多的玛利亚,去牵着她的手,亲吻她的唇,为她戴上戒指,将她带到光明正大又体面的位置上去,做跟自己相伴到老的伴侣,但她表露的犹疑与抗拒还是令亚萨利费解,譬如在他精心设计出的重逢里,他扮演着拯救的英雄,面对着惊慌失措、发抖如猎鹰爪下兔子的玛利亚,他体贴备至,以温情安抚,但他的求婚并未被立即接受,她借口自己太累而无法思考,只是裹紧了毛毯,倚靠在他的怀里长睡不起,回到城堡后他吩咐仆人将不同款式的婚戒承在托盘里,随着每日三餐送去,待到两日后,她才明确地答应下来,拿走了婚戒。
无源的焦躁无时无刻不在噬咬着心脏,让他偶尔冒出将玛利亚开膛破腹的冲动——只有剜出那颗跳动的鲜红心脏称量,方才知道里面爱的重量。
“我当然爱你,非常的爱,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玛利亚低下脑袋,“我马上就准备好,我,我先洗澡……”她退进刚刚装修了热水器的浴室,“哦,对了,这个先由你拿着……”玛利亚脱下戒指,送到亚萨利手中。
“它太珍贵了,我,我怕我在洗澡时弄丢它……”她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亚萨利深呼吸几下,暂且安抚住了自己的心跳,他凝视着掌心躺在的那只戒指,它的银质托是野花的造型,花蕊中间镶嵌着枚足以令人艳羡的钻石,没关系,时候尚早,她现在的灵魂只是个在山村平凡长大的女孩,没什么见识,站在贵族的城堡里未免会紧张,更何况其实自己早就在先前食髓知味,在性欲方面早就没有了强烈的焦渴感……他宽慰着自己,静静地听着浴室里的水流声。
半晌后,玛利亚才走出浴室,她的发丝淌着水珠,肌肤黏着湿漉漉的水汽,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而分外发白。
她依旧穿着那件长摆衬衣,只是将手套跟长筒袜脱下来,不安地搓着手臂。
“您去洗澡吧,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睡觉……”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微弱如同蚊呐。
也许之前将她脑袋里关于男女之事的内容删去的太多,以至从无知里诞生的纯洁成了阻碍。
亚萨利心想,不过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只得同样去洗了澡。
玛利亚坐在床边等着他,她踢掉了拖鞋,窗帘已经拉好,电灯关闭,只有粘在床头的蜡烛在黑暗中闪烁着橘红的火光。
“……”她的双手紧紧抓着床单,留下两只湿印。
当披着浴巾的亚萨利靠着她坐下时,她开始牙齿打颤。
“怎么,你很冷?”他试探地用前胸贴着她的前胸,伸出手,拨开她湿漉漉的头发,掀起单薄的衬衣,从后面解开内衣的搭扣,隔着衣料抚摸着她的乳房。
“不,我没有……”玛利亚闭上眼睛,“我要是做的不好,辜负了你的期待的话……原谅我。”
“没有,你做什么都是可爱的。”她的畏怯与道歉令亚萨利浑身如同喝了热葡萄酒般浑身畅快,他开始心软,认为先前多少有些操之过急,但很快的,他又觉得在脱掉衣服方面纠结实在不够凸现男子气概,他更应该在不通人事的妻子面前彰显作为丈夫的支配权才是。
“亲爱的,脱掉衣服,我会让你登上极乐……”按照戏剧的常规套路,一个如兔子般温顺纯白的妻子,就应该由她在凶狠而强势的猎鹰似的丈夫占据,方才能使剧情顺利发展下去。
他用野兽猎食的力气蛮横地扑倒了玛利亚,迅速地扒下她的衬衣,再伸手拉扯她的胸衣肩带——
“不,不!”玛利亚害怕地尖叫起来,“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她将双手挡在胸前,双腿蜷缩后贴着身体收紧,亚萨利竟一时难以拉开她紧绷的躯体,他依旧将其当做了调情的手段,“来,让你的丈夫看看那对颤抖的兔子——”他笑着将手插进她捂着的胸前,隔着胸衣里捏着乳房,直至玛利亚挣扎的更厉害,指甲抓疼了他的手臂。
“嘶——”亚萨利吃痛地缩回手,“你,你!你想说我想要强迫你不成?”他气愤地抡起拳头,用力地砸在床板上,她泛红的眼眶与如虫茧般蜷缩着的身体令他脑袋一阵阵地作痛,似有千万钢针从他的颅内探出,刺着他的眼珠。
他带着承受奇耻大辱的神情抓住玛利亚的双肩,神色像极了吃人的怪物。
“你这样讨厌我,又为什么要答应我?你耍我,是不是?!”他不管不顾地发泄着怒火与委屈,原先被刻意忽略的强占她的羞耻与恶感再也按捺不住地喷发出来,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房间,正与死刑犯人进行一桩可耻的交易……在某一瞬间,亚萨利短暂的意识到了,自已正是出于怯懦逃避才会这般暴躁,他是如此畏惧面对原初的玛利亚,连忆起往日铸成的错误都会使他产生直视烈日般的双目刺痛感。
“你,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丈夫与救命恩人的?……”亚萨利胡乱地抹着自己的眼睛。
“……我,我没有。”玛利亚抬起头,眼睛里满是受伤的神情。
“我非常爱你,爱到我自己都难以置信……请一定不要怀疑这件事……”她拉住了亚萨利的手,“我只是还没准备好……我看到你的动作就会没来由地紧张,就像,就像……”她停顿了片刻,“就像感到自己要吃掉一颗珍藏了太久的糖果。”
“蒙住我的眼睛吧。”她像是下定课决心。
“我保证不会再退缩。”亚萨利叹了口气,他拿起搭在床头的一条围巾,紧紧扎住了玛利亚的眼睛。
她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很黑……谢谢,我现在完全不紧张了。”她重新坐直了身体,几近赤裸的上半身面向了亚萨利,“再耐心一回,若是她还在骗我,就彻底将她放弃。”亚萨利心想,他毫不犹豫地拽掉作为最后屏障的内衣,用力地捏着那对依然抖个不停的“白兔”,搓着那对粉褐色的乳头,再用手指夹住揉捏。
“……”玛利亚吸着气,痛并快感一齐如浪潮般席卷了她的大脑,让她这回没有再躲闪,而是试探着伸出手,同样贴上了亚萨利沾着水珠的胸膛,抚摸着他的肋条与发热起伏的皮肤,还有几个浅浅的圆形疤痕。又试探地溜下去,摸到男性腰腹部结实而线条分明的肌肉,脂肪与皮肤下的血液正在汩汩流动,她的耳朵正在变得敏锐,似乎清晰地听到了内脏工作时摩擦碰撞的咕噜,混着他也越来越沉的喘气声,就像她已经住进了他的腹腔,那里正有一支交响乐团演奏着曲目……“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受过伤?”玛利亚问,“你的胸和肚子都留着疤痕……”
“那是因为曾与我的敌人决斗所致。”亚萨利也完全不清楚其中缘由,它们看起来像是枪伤完全愈合后留下的些微的痕迹,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曾中过子弹。
忽然,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大约是被下方探出的毛发刺痛了双手。
玛利亚放弃了往下探索,而是开始摸索着伸向亚萨利脑袋的位置,他的耳垂已经发热,鼻尖却还是冷的。
“……呃。”在亚萨利亲吻的间隙,玛利亚偶尔也会发出呻吟似的动静,她胸脯、脖颈与脸侧的皮肤变得粉红,亚萨利的手指触到了她的下唇,他轻轻地拨弄着唇瓣,指甲碰到牙关,玛利亚本能地往后躲闪。
“听我讲……”亚萨利伸往她脑后的那只手阻挡了她的逃避。
“摊平舌头,就像品尝点心或者其他很柔软的东西……不,不用张嘴到那么夸张,只需要舌头进来的缝隙,再在接吻时用舌尖触碰嘴唇……”他在玛利亚的唇留下轻咬的齿痕,他感到了果冻似的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还有些类似雨后菌类的潮湿,又确信在她的牙床里品味了柠檬蛋糕的味道。
气氛和缓地升温,亚萨利将她抱上自己的大腿,双方不再有界限,她柔软的胯部隔着浴巾蹭着他的下体。
“我,我很渴……”玛利亚几乎因羞赧而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上身倚靠着亚萨利,眼睛的蒙布渗出水渍。
两人第一回真正地肌肤相亲,皮肤因为汗液而变得粘腻,如雨后的泥人般即将变成分不清楚的一团,亚萨利的亲吻逐渐变成了噬咬,他正在认真地试图将玛利亚揉进自己的身体,如婴儿般吮吸着乳头,触着这粒富有弹性的软肉,将它在舌尖来回拨弄。
“我爱你……”她喃喃地说着,搂住亚萨利的脖颈,动作笨拙地回应他的爱抚。
在察觉到她的双颊已经完全被情欲浸染,乳头也硬得像榛子后,亚萨利拉过她的手,伸到浴巾下面触到了那昂扬挺立着的阳物,它现在就像听到号声的士兵那般笔挺。
“……”玛利亚的手在触到浓密的毛茬后先是猛地收拢,仿佛碰到了火,亚萨利耐心地重新靠近,直至她不再排斥,直至越过了浓密黑草丛的屏障,放松地握住了那条隆起青筋的阴茎,轻轻抚摸着它的龟头,向后捏着那两枚充血的睾丸。
“呼……”亚萨利听到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像是终于度过了一道难关,全身都松弛下来。
“我准备好了……亲爱的。”她摸索到他的大腿,主动掀开了那张浴巾,垫在两人的身下。
“……”当那条膨大而流淌着发烫血液的蛇终于溜入她的身体时,玛利亚颤抖的大腿用力地夹住了亚萨利的腰,她丰满的身子如同融化下来的雪人,包裹住了亚萨利。
她收缩个不停的下体似是在微弱地抗拒,似是在刻意地迎合他的冲撞,以更好地用那又湿又暖的软肉吮吸他的阴茎,他拍打了几下她的臀部,示意她向前倾斜身体,配合着调整顶入的姿势,以求更加深入的交合。
“我,我有点头晕……”她用最后的一丝理智拼命咬住下唇,嘴角却依旧泄露出呜咽声,跟随着亚萨利的节奏摇摇晃晃,面色涨的通红,两人被汗水浸湿的皮肤映出烛火的暖色。
“亲爱的,你尽情地叫唤,我不会责怪你……”亚萨利在震动的间歇舔着她的耳垂,而玛利亚则因极度的羞而将整张面庞深深埋进了他的颈窝,喉咙里断断续续地发出牝猫似的尖细柔弱的声音。
当高潮的愉悦在血液中流淌,粗重的喘息与精液共同占据玛利亚的躯体时,他终于认为品尝到了眼前略带些许生涩的饱满果实,先前的不快伴随着射精时触电似的快感,几近烟消云散。
他确信自己在放纵的做爱里看到了纯白的创世之光,随后又有无数跳跃的光点在视野中爆炸般产生,巨大机械运转似的轰鸣笼罩着它的耳朵。
他看着玛利亚,她依旧蒙着双眼,雪肤布满他的痕迹、因为快感的负罪而战栗,却始终不肯放开他的腰肢,如盲人离不开手杖般依赖着他,亚萨利的舌尖沁出甜美的味道,他知道,那颗无形的糖块已经再度落回他的口里。
他们欢爱至深夜,直至疲惫不堪。
“亲爱的,我听到你的肚子在咕咕叫……”亚萨利用毛巾擦拭着两人的躯体,将垫在身下的浴巾掀起,但他依旧没有解开玛利亚的蒙眼布,“想吃什么?来些烤苹果、焗土豆和牛奶当做夜宵如何……别乱动,一会儿我喂你。”他不动声色地在床头柜里取出一只盛着鸡血的橡胶瓶子,将浴巾洒上新鲜的血液。
“嘿,你们把这些脏东西拿出去!”在仆人送来夜宵时,亚萨利丢出来那些被汗水与体液弄脏的被褥,还有那条浴巾。
“统统洗干净,要是污渍除不掉就换新的。”做完这些安排后,他便放心地将盛着食物的托盘和一壶掺蜂蜜的牛奶带进卧室,用餐刀切成小块,喂鸟似的给倚靠着床头的玛利亚吃,又用餐巾垫着她的下巴,让她用麦管吸着杯里的牛奶。“我累了,必须睡觉……”在两人填饱咕咕乱叫的肚子后,玛利亚钻在亚萨利的怀里,她长长地打着哈欠,很快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