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阴阳鱼

李念心中一惊，随之就安定下来，接着又是一惊！

刚发现跑偏时他下意识的以为要出车祸，但是除了一些颠簸外根本没什么危险，当他刚这么开也没事的时候，发现车轱辘打滑了！

还感觉底盘被磕了一下！

重新将车开到公路上，李念理解了为什么大越野是这里最贵的租车价了。

如果他刚才开的是大越野，就是闭上眼睛睡一觉，估计都颠不醒。

但是开的是跑车，车轮在草上打滑了，地盘太低遇到不平的小丘磕到了。

开跑车装逼的感觉是有了，不过在这广博无垠的草原上开这车……

李念觉得有些……

突然感觉哪都不对劲。

这座位低的，好像掉坑里似的，视野也不够宽阔，感觉跟半大小孩看世界一样，这还没个顶棚，风刮在身上渗冷渗冷的，自己还穿的短袖，显得跟个二逼似的，如果不是下意识将化龙诀运行提升了一档，估计能冻死……

就这样一直开到了太阳完全升起来的时候，李念到了目的地。下车看了下表，然后他又凌乱了。

他发现了自下火车就感觉不对劲的点——时差。

这里比内地晚十个小时，表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晚上10点了，但这里的太阳却刚升到头顶……系统明明提醒了的，但被新环境所见每一处都新奇无比的变化搞的忘掉了。

李念想到了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他不用倒时差，化龙诀保证了他充沛的活力。

坏消息是，他就算能跟家里的美人们儿能联系上，也是一个刚起来，另一边刚睡下。

化龙诀，化龙诀……李念发现他要维持在长安时的“普通人”状态，居然要时刻将化龙诀运转到二档的地步。

高原缺氧，温度低，时差等，都是让化龙诀超出之前的运转量。

李念在路边捡起一块石头，试着握了一下。石头完好无损，让他有些意外。

这跟他之前总结出来的结论不相符。

李念之前将自己的特殊体质自带的能量和化龙诀灵力看做两种不同颜色的水，需要出力的时候，把自己看做一个盛水的水桶。

每发出一次力，就等于将水桶的水泼出去。

维持正常人就是两种水各一半，如果自带能量的水多了，打出去就是“舒服”，化龙诀灵力的水多了，就是“破坏”。

他将哪种水的多少，分为一到五档。

现在的情况是化龙诀水多的二档，应该是极具爆发力的，在地上砸个坑都很简单的事，现在用力握一个石头居然毫无效果。

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自己。用力一丢，石头以超快的速度射到远处的草原上，深深地砸进了土里。

这威力……不是化龙诀灵力的问题，也不是那个石头有古怪。

那是……？

李念忽然想起来自己化龙诀三层后，提升功力的变化。

一二层的时候，靠着自己练习，逐渐掌握就水到渠成的慢慢强大起的化龙诀，到了三层之后，不管自己怎么练都不会增长，也不会消退。

不过在之前两次心境变化的时候，化龙诀猛地提升了一大截。

脑中闪过一道白光，李念突然明白了。

化龙诀三层之后的修炼方法，不再是肉体上的锻炼，而是心性，以及对它的理解！

前者已经得到验证，后者的话，现在就试试。

李念将车停好，座位放倒，装作在假寐的思考。

自身能量与化龙诀灵气，在李念之前的想象中，为了区分自然是有颜色的。

之前可以顺利使用，说明大体上是对的，至少两种能量是需要区分的，那么继续划分出颜色也是一种直观化的方法。

那么，自身能量就当做白色，化龙诀是淡黄色的，那么就……不行不行，这也不够直观，一白一黑才明显。

脑中继续构建着画面，一个水桶中有一黑一白两种不相容的水……调用更多的白色水，画面发生变化，白色向外扩散占据了更多的水桶空间……调用更多的黑色水，黑色就占据了更多空间……

不对，这是之前的思路，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的。

一黑一白……一白一黑……在同一个容器里……

阴阳鱼！

这个想法刚蹦出来的一瞬间，化龙诀的灵力就壮大了一丝！尽管是一丝，就已经足够说明李念的假设是对的！

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李念继续在脑中构建画面。

水桶消失不见，一个圆形容器呈现出来，里面有静止的阴阳鱼铺满其中。

刚开始是纯白与纯黑的两种颜色，紧接着代表阴鱼的黑色区域多了一个白色的点，代表阳鱼的白色区域多了一个黑色的点，已经和印象中的阴阳鱼一样了。

构建成功的一瞬间，化龙诀灵力明显壮大了！

李念心中喜意更胜，这幅画面构建出来，他感觉自己无需动用化龙诀，就可以维持“普通人”状态，即之前所谓的0档！

他的“默认状态”不再是无法造成杀伤力，打在别人身上只会给予“舒服”的怪胎了，而是真正成为了普通人！

这只能算意外收获，真正的实验还没结束。

阴鱼开始推动阳鱼，阳鱼丝滑无比的一碰就动，阴阳鱼开始追逐起来，但始终泾渭分明。

心念一动，阴阳鱼重新恢复静止。紧接着阳鱼推动了阴鱼，同样丝滑无比，泾渭分明的追逐起来，只不过这次是阳鱼追阴鱼。

随着李念愈发熟练的操纵阴阳鱼追逐，三层化龙诀以一个稳定的速度逐增强。

当李念将阴鱼催动到最快时，三层的化龙诀也增长到一个瓶颈，任凭李念怎么催动，也无法继续增长。

李念明白，这是三层化龙诀到了巅峰，突破了这个瓶颈，就到了化龙诀四层。

而这个瓶颈突破的契机……

【恭喜宿主，猜得没错！突破的瓶颈就在于完成任务后的奖励——解锁下一段体质，完成的同时，就会突破到化龙诀四层。】

得到了答案，李念难得没有跟哆啦P梦斗两句嘴。

他在思考怎么给新的运转方式命名。

突然一阵怪异的破裂声传来，惊醒了李念。

睁眼的瞬间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将阴鱼催动到极致，尽管已经很收着了，但是高兴了一下，心身有所放松，把屁股下的座椅给摧毁了，破布零件碎了一地。

不过他没怎么担心，还灵光一闪，对刚才的烦恼有了答案。

命名个屁啊，知道用的那种能量，能产生什么效果就行了！

没有驾驶位，这车放在这估计都引起围观。

李念也没想走，来都来了，当然要先逛了再说。

将跑车收到空间背包后，就去买票，没想到对方也要他提供身份证，更没想到的是，唐民连旅游景点都免费！

抬头看着价目表，非唐民的话得买票，李念脑中想到一个词——内圣外王。唐民的身份，在这里处处都有体现。

不过只是门票不要钱，和牦牛合影啊，骑马拍照啊，都是要收费的。

而且都是要看身份证，唐民的价格与非唐民的价格不一样。

不仅如此，李念还知道两件事。

第一，租车老板没骗人，这里的草原景色果然美得不像话，非要形容的话，就是随便拍照张，都能媲美win xp的经典桌面。

第二，租车老板为什么准备要驾照又改口了。

因为当他问清楚骑马跑一圈是一百块，把钱掏出来给人家，人家给他找了就是九十块时，顺便告诉他。

“内地的朋友，这里的钱叫法和唐元一样，都是元或者块，但是用的是外币，唐元也能用，换算比例是，外币十比一唐元。”

李念感知着空间背包里的五百万，手忍不住哆嗦起来。

这换了个地方就变成五千万了？

兜里的钱并没有贬值，不如说，这里的物价更符合李念接收前世记忆后的感官。

这里景点卖的饮料，五块钱起步，普通的水也要三块钱，用的是外币。

内地的景区，比如李念一个多月前去的大雁塔，普通的水一块钱，饮料三块钱，用的是唐元。

唐元一块钱，等于外币，十块钱。

两相对比，李念觉得内地简直遍地是奸商啊！

虽然李念家乡所在的小县城，一碗面就一块多，饮料他倒是不知道，他想喝饮料都是小时候做系统任务给的。

但这不妨碍李念痛心疾首啊！

他之前捞到第一桶金时还感觉良心受到拷问，现在一想简直就是个笑话，就算商品普通时期没涨价，那些奸商都赚得盆满钵满啊！

而前世的记忆，视这种情况为正常。

这让李念十分鄙视，他的道德观和前世一比，简直高了不知道多少。加之前世的很多经验，在大唐根本行不通！

那要前世记忆干什么？那些“提示”不要也罢。

这个决定下了之后，李念觉得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浑身都为之一清。

骑马都不让人拉，自己跑了一圈。

玩了两个小时后，骑马的新鲜感过痛快了，也到了下午两点。

去了这里最主要的景点，圣湖。

“这叫湖？”李念看着这跟海一样望不到边的湖愣住了。

周围游客都习以为常的样子，听到李念的惊讶，几个喇嘛打扮地轻笑了两声。

喇嘛，倒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一路上大多都是第一次见到，李念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不惊讶，却有人惊讶。

看到有喇嘛过来，几个钓鱼的慌慌张张收拾钓具，跑了。

喇嘛还管钓鱼吗？是在这景区参股了还是怎么了？

其他人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李念耸耸肩，跟着零零散散的游客移动。

拍拍照，学着其他游客装了一瓶水留作纪念，来到了另一片草原，听别人交谈来看，这好像是个当地网红打卡地，也就骑着马让一身牧民的售票员帮忙拍了几张照。

逛的差不多了，时间也快五点了，该回去了。

车是不能开了，跑回去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没必要。

出了景区的路对面不远处有个服务区，李念打算去上个厕所，然后看有没有人回城里，让捎一段，给点钱嘛。

不知道是不是周内的缘故，人很少，停车场就停了两三条小车，大车倒是停了一溜，但看方向应该不是去城里的。

厕所里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李念走到最里面靠窗的便池前，一边看着窗外的蓝天一边撒尿。

“啪塔啪塔……”旁边传来了动静。

不是撒尿的声音，而是什么东西拍打衣服的声音。

李念疑惑的转过头，然后就更疑惑了。

前后几十个便器都没有人，按道理，这种情况下要上厕所，大家都会分开，或者各占一边才是常理吧？

但是，眼前这位明显就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的中年男人，脸上已经有了皱纹，却无丝毫老气，精神的短发与一双明亮的眼睛都让他显得年轻。

身高不足一米七，挺着已经明显的啤酒肚，精神抖擞，满脸喜悦的站在李念旁边的便器前撒着尿。

李念扭头去看他，他也扭头看李念。

中年男子露出一嘴黄牙，用眼神示意自己的腰间。

李念打量下去，发现这人浑身脏污，却生不出反感，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只见他腰间挂着一条快有腿长的大鱼！

那啪塔啪塔声就是鱼尾拍打裤管的声音！

看到李念震惊的脸色，中年男人极为得意！

“你怎么知道我钓了一条二十多斤的鱼？”

这台词，这扮相，钓鱼佬！

“这么大的鱼，你怎么钓上来的？！”

沙雕遇沙雕，还是遇到了这种传说中的角色，李念立马开启沙雕模式与其对话。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一副就等你这句话的样子，“我给你说，可把我累坏了！我蹲了这家伙三天，终于让我钓到了，那过程！！！可谓是跌宕起伏，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快钓上来了，又差点让它给跑了！幸亏我身手矫捷，眼疾手快的一捞，才没有功亏一篑！”

李念看了眼中年男人的啤酒肚，衷心的说了句：“牛逼！”

这称赞可挠到了钓鱼佬痒处，手舞足蹈的给他更详细的讲解钓这条鱼的过程。

尿完后，听着中年男人的事迹，李念与其结伴走到了停车场，然后看到这货将鱼挂在皮卡车背后，准备一路炫耀着回去。

“你这弄回去，还能吃不？”

“怎么？想吃啊？好说，咱俩有缘，今晚请你吃鱼！”

李念随口一问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不太喜欢和男人打交道，同学都不怎么看两眼，可眼前这个脏污的钓鱼佬，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他的说话语气，与行为动作，看上去粗枝大叶却让人生不出讨厌的想法来。

“那多不好意思，我们连名字都不知道呢，还是算……”

“王德发，小兄弟看的起我，可以叫我一声王哥！”

暗叹一口气，这也太热情了！

“我叫李念。王哥你先走，我看有没有大巴之类的，回城里了联系你。”

“什么话！太生分了，坐我的车！”

两个小时后，两人回到了城里。

李念下车看了眼挂在皮卡车后箱的鱼，已经死透了，不过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这一路上的吸睛率……啧啧……装逼之路上的高手是真多啊！

在一家王德发和老板很熟的小饭店里，李念、王德发和老板三个人把那条大鱼给分了。

期间老板提议喝两杯，连问李念的意思都没有就开了瓶白酒，拿出三个二两杯倒满，然后说了句，干！就一口闷了。

王德发二话不说也闷了！

李念还想说自己年纪小，不能喝之类的话，一见这场面也不好意思了，也跟着闷了。

若是在内地，李念这年纪一口闷了二两，怎么都得尬吹两句。而王德发与老板的表现很平常，觉得这很普通。

酒的度数不高……嗯，本地酒没有低于50度的，这瓶50度的酒确实算低的，一口喝这么多，李念感觉胃里向上反出一股热气。

“这小兄弟怎么这么腼腆，酒都喝了也不说话？”老板打趣道。

王德发眼睛一直盯着鱼，夹了两筷子，接口道：“少说就少错，我是挺喜欢的，那种咋咋呼呼觉得自己能上天的小年轻，我是看不上。”

“嘿嘿……嘿嘿……”

李念决定不听“提示”后，这种场面他就超纲了，也想不出什么话来接茬。

如果这是两个女的，李念倒是能迫使自己放开，但对方是俩中年大叔。

王德发就算了，那老板他是真不擅长应付。

“不喜欢说话，那就喝酒！草原上只看酒量，不听那些虚的！干！”

直到饭局结束，三人一共喝了两瓶。

李念觉得自己算是舍命陪君子了，喝的那么快那么猛都陪下来了，没有丢人！但还是有些醉意的，好在已经结束，就准备告辞。

“哎，年轻人这么早回去干嘛？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嘛！走，二场！”

王德发和老板两人，吐着酒气拉着李念就出了门。

这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但这里的天色才刚刚暗下来。

路灯和灯牌都亮了起来，大体看上去与内地没什么区别，就是路上的行人大多不再是熟悉的唐民面孔。

“喝不了了……真喝不了……”还没彻底醉倒，如果把酒逼出来倒是也能继续战，但这个喝法李念是真的怕。

“别担心，可以不喝，就是带你见见世面，看看叔叔伯伯们的夜生活是什么样的。你到了地方，如果不喜欢，直接走人就是了，我们绝不拦着。”

听了这话，李念稍微放下心来，就是觉得这俩货脸上突然浮现出极其猥琐的笑意。

与他俩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个三层高，占地却很宽的娱乐场所。门口的霓虹灯牌闪烁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四个字——莎莎舞厅。

“我不会跳舞……”

“说的谁会似的，哈哈哈！”饭店老板和王德发大笑一声，拉着李念就走了进去。

门口有厚厚的门帘，掀开之后来到了狭小的门厅。

右手边有一个售票台，上面挂着灯线，淡白色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光源也仅此而已，是比外面的夜空还能暗一些的环境。

节奏很明快的DJ舞曲，被进入里厅的厚门帘挡住，听不太真切。

“这次我请，下次你可要回请啊小兄弟！”李念尬笑着点头。

王德发掏出三十块外币，交给售票台的小伙子后，领着李念和饭店老板走近里厅。

进入里厅，仿佛进入了一个暗淡的玫红色世界。

比之前还要暗淡的灯光不知道从哪里照的入眼皆是玫红色，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怀绕在这间看上去如商场大厅般宽敞的舞池里。

说是舞池也不太准确，里面无数的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在跳舞，但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跳舞地点划分。

旁边卖饮料酒水的吧台边有人跳舞，将中间场地围成一个正方形的几排座椅附近也有人跳舞，中间大概三百平的正方形区域更是全是跳舞的。

看了两眼，李念就懂了酒店老板进门前说的意思了。虽然大家都看着像是在跳舞，其实就是搂抱在一起动而已。

女的穿的都很清凉，小吊带，齐逼小短裙比比皆是，到膝盖的裙子在这里都算保守打扮。

来这里的人也根本不是跳舞，只是打着跳舞的名号罢了。

男的的手都在舞伴妹子身上乱摸，摸腿，摸屁股，摸胸的都有。

眼尖的李念还看到一个老头，一边啃年轻女孩的嘴，一边将手伸进女孩的小短裙里掏着。

“怎么样？没见过吧？随便挑一个，上去摸两把！”饭店老板在李念耳边大声的喊。

李念是没见过，但前世在网上看到过，他有点不好意思说。

“一看就是个雏，你就别怂恿人家小孩子了！见见世面就行了，看一会儿累了就回去吧！”王德发也顶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大声喊着。

“也是，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不敢！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那种猥琐的大家都懂并嘲笑小朋友的表情让李念不服了。

但刚到陌生的他乡，周围似王德发这种唐民的面孔很少见，让他感觉有点局促，没有立刻反驳。

喝了酒的脸涨得通红，就是在这种灯光下也能看得出他脸红了，这让两个老不羞的笑的更开心。

忍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接着酒气上涌，冲破了那点局促感，大吼一句：“我不是处男，谁说我不敢！”

话喊出口，不光王德发和酒店老板愣住了看着他，几乎所有跳舞的男男女女都转过头来看他。

李念也是一愣，音乐怎么停了？大厅怎么变亮堂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重新安静下来的大厅就被欢笑声再次充满。

“勇！”王德发笑的更猥琐了，给李念点了个赞。

酒店老板憋着笑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没想到你能在公开场合大声喊出——我不是处男——这种话！老哥佩服！”

李念脑中瞬间闪现出更多关于这个跳舞的信息，脸一下红到了耳根。